猫子荔枝

I don't know if you ride or die

情怕——

  
   
「短篇、完结、
整理、凯视角」
  
我终于见到了他的妻子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  我躲在不远处路边的绿化带后面  前面不稀疏也不浓茂的小灌木丛刚好挡住了我  也能让我看到对面的人和事
   
我跟着她一直从他们小区楼下开始  一路上  她都没有回头  甚至也没有左顾右盼  只是一味地照看着她的孩子  只要孩子走远了  她就会急忙地大喊  阿凯  慢点跑  妈妈跟不上了 
   
是的  他结婚了  六年前  所有人都跟我讲说他失忆走丢了  我几乎翻遍了整个洛杉矶  原来  他却在中国  他回国了  没有告诉我
   
阿凯  慢点跑  妈妈该追不上了
   
几步远处  她又在叫唤她的孩子  只是这一声声阿凯  叫的我心里特别难过  我生气地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慢慢模糊
   
直到他们消失  我又开始疯狂后悔  后悔没有多看两眼那个唤作阿凯的孩子  那个留着短发顺毛的男孩子  是否有他以前的影子  于是我开始疯狂追  往他们去的超市的方向
    
我在超市的每一个过道里穿梭  试图看到他们的身影  听到他们的声音  但都无济于事  我给弄丢了  都是我的错
    
华灯初上  这个城市一点也不奢侈豪华  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我以为他会过着特别逍遥自在的生活  却不想这附近一片萧条  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  只有透过小区楼窗户的灯光  但我依旧羡慕他能过这种温馨的日子  因为我知道  他喜欢这种恬静  这种淡淡如水
    
我一直在她们出来的小区楼下等  等到这片小区楼的最后一盏灯都关了  一片漆黑  也没有等到他回家路过我这里
    
抬起头  确实能看到一两颗星星
   
我颓废地回到租房  翻开他以前的手机  这是他回国前留下的  我一直拿着  里面有我们的许多自拍  还有我们录制的小视频  他笑的那么幸福  梨涡荡漾在嘴角  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  他会扔下我  自己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掉  然后六年  杳无音讯
   
天刚蒙蒙亮  我就出门了  今天周一  那个孩子应该是上学了吧
    
我还是隐匿在昨天的那个绿化带后面  果然听到小区铁门开锁的声音  然后她挎着孩子的蓝色小书包  带着孩子出来
   
阿凯蹦蹦跳跳的  我看到了他肉嘟嘟的小脸庞  稚嫩的样子  一双丹凤眼  看来孩子长得比较像爸爸
   
看吧  他都是孩子的爸爸了  唯独抛弃了我
   
我们以前也想过  养一只狗  三只猫  他却都忘了  把这些美好的诺言全部留在了隔着太平洋彼岸的洛杉矶  然后碎成了片
   
阿凯  你等等妈妈  慢点跑
   
她又在喊孩子  那个活泼的孩子  一点儿也不像沉稳的他  或者  他小时候  也像这个孩子般调皮捣蛋  净拿妈妈寻开心
   
我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幼儿园  看着她把阿凯亲自交给老师  然后又蹲在地上跟阿凯说了好一会儿  才转身离开  阿凯站在老师身边  笑着跟妈妈挥手说再见
    
我用尽所有手段  才潜进阿凯的幼儿园  我一直都在看他 看着他坐在秋千上咯咯咯地笑  看着他从滑梯上跑到旋转木马上  又从跷跷板跑到玩具车  看着他从学习房走到小餐厅  又偷偷从学习房跑到果房
   
哇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呢?
   
我跟进了果房  看到他正悄悄打开盖着水果的盘子  一只手上还拿着一颗葡萄
   
阿凯先是吓了一跳  看到我不是老师之后  又继续忙手里的动作  放下这个盘子  又打开另外一个盘子  又放下  又打开
  
小朋友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我不告诉你!
   
阿凯奶声奶气地对我讲  然后也不再打开剩下的盘子  而是小跑着出去了
   
我站在学习房窗户外看他  看他一本正经地在那里假装听讲  看他时不时地偷偷瞥我一眼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说过他不喜欢婚姻的约束  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不拘于家族的规矩  只要我愿意  他希望我可以成为他的独家记忆
   
你为什么要偷偷看我!
   
阿凯站在我前面  气鼓鼓地对蹲着的我大声讲话  幼稚又带着张扬跋扈的样子  一点儿也不像千玺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呀  为什么要翻果房里的那些盘子呢  在找什么吗
   
我叫易凯信  但我没有偷偷翻果盘!
   
易凯信  多好听的名字  是易烊千玺的儿子  他的妻子每天都追在他后面喊他阿凯
   
我拿出千玺留下的手机  翻出我们的合照  指给阿凯看  我和你爸爸是非常好的朋友  我么一起在美国打拼过
   
啊~真的是爸爸诶  你真的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吗  我第一次见到爸爸的朋友呢
   
我苦涩地浅笑着  一只手举着手机  一只手将阿凯过来  仔细看着他  真美好  美好的不成样子  他双手抱住我举着手机的那只手  温热的体温狠狠撞击着我的心
   
叔叔  我爸爸以前可厉害了  妈妈说他以前开过特别大的演唱会  还去过好多好多地方  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当然了  我的爸爸肯定是一个超人  因为我也是个小超人  我会一直保护妈妈的
    
那爸爸呢  爸爸不需要你的保护吗?
   
妈妈说我的爸爸比我厉害  现在他保护我  等我长大了  我也保护我的爸爸
   
易烊千玺  这就是你抛弃我的理由吗  温柔贤惠的妻子  活泼可爱的孩子  宁静安然的生活  我王俊凯用一辈子也换不来
   
阿凯  答应叔叔一件事好吗  不要跟妈妈说见到爸爸的朋友了  好吗  你不说的话  叔叔也是你的好朋友  行不行
    
那我们拉钩!
    
出来的时候  保卫室的大爷惊奇地一直问我是怎么进去的  我恍恍惚惚  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爷以为我是个疯子
    
我就坐在路沿上  冰冰凉的  但我的手更凉
   
阿凯跟妈妈回家路过我的时候  看到我了  他偷偷扔过来一块糖果  是玉米味的硬糖
   
我躲的这么好  依旧因为眼睛里的喜欢出卖了自己  是啊  多惹人爱的一个孩子啊
    
依旧等到天完全暗下来  也没有等到千玺回家
  
他为什么不回来  我只是想看一看他  看一看过得开心吗  倘若一家子谈笑风生  我一定远走高飞  不再踏入这个城市半步  其实我心里知道  他一定过得幸福  但我还是骗自己  我不知道他过得幸福  我必须要亲眼看到才算
   
真冷啊  即使是初春的夜晚  也寒意阵阵  我拉紧了外套  转身准备离去  十点半了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嘎吱——
   
铁门发出声音  有人要出来了  我赶紧在黑暗里躲起来  看着那人拿着垃圾袋扔掉  又折回来  迅速扣上门  我听着她上台阶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走远  是她出来扔垃圾了  铁门也没有上锁  难道还有人要回来吗
   
我又不想走了  像在打赌他一定会回来一样  继续耗在原地
   
一盏盏灯熄灭了  整片小区暗下来了  他依旧没有回来
   
走在回租房的路上  我数着我回去的步数  整整2866步  我可能太无聊了
     
......
     
又起了个大早  我又来到了他家小区楼下  仅仅因为昨天晚上我梦到他了  梦到他单手抱着孩子踏着台阶下楼
   
好冷啊  今天等的更久  也许是我来的太早了  过了好久  他的妻子才带着孩子出来  阿凯今天有点儿蔫蔫的  没有了前两日我见他的欢脱
  
孩子的妈妈关好门  吃力地抱起来孩子  给他把帽子戴严实  然后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
  
我打车跟在他们后面  看到他们去了药店  又坐上来的那辆的士  去了幼儿园的方向
   
阿凯一个人躺在用来午休的休息房  眼睛紧紧闭着  长睫毛扑闪扑闪的  有泪水从眼角滑过  他睡的并不安稳
   
我坐在他脑袋前的地上  帮他掖好被角  可怜的孩子  你的爸爸知道你生病了吗  他要是知道了  该有多难过  心都要碎了吧
   
阿凯醒来的时候  我差点就要睡着了  他跪着坐起来  戳了一下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老师来了  赶紧就要躲起来  阿凯笑着说  没有人来
    
这是阿凯第一次对我笑  嘴角的梨涡此刻特别刺眼  看得我嫉妒  千玺以前跟我说过  他特别喜欢小孩子  希望以后有时间了  也会有我们的孩子  我们都是爸爸  他想给我一个家 也想给福利院里无依无靠的孩子一个家  我信了
   
阿凯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啊  吃药了吗
   
妈妈说  只要阿凯特别乖  爸爸就会开着大车来看我了  所以我生病了  也不哭不闹
   
看着阿凯天真烂漫的样子  我心里漫起了层层迷雾  脑海里出现他轻轻吹着摇篮曲的模样  怀里的孩子睡得安详
   
中午的时候  我在外面买了玉米粥  想带给阿凯尝尝  只是这次  我溜进来的时候  恰巧被阿凯的老师撞了个正着
   
阿凯跟老师倔强地说我不是陌生人  他还见过爸爸和我的合照  说就在我的手机里
  
我戴着帽子口罩  只露出一双眼睛  老师抬头看了看我  带着阿凯走了  也没拿走那份玉米粥
   
我出来的时候  门卫大爷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穿着昨天的衣服吧
    
我依旧等在小区楼下  看着一盏接一盏灯熄灭  最后  整个小区楼就剩下三层那间  我不时抬着头看一看  也注意着周围往来的车子  总觉得会有一辆是千玺开车回来了
    
三层那间亮着灯的隔壁窗户  又亮了一盏灯  有人掀开一个角  探着头张望  我站在黑夜里  与黑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果然  那两盏灯紧接着暗了下去
    
我无力地蹲在地上  搓着冰凉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找不到他
   
我找不到他了
   
我找不到他  他肯定就隐匿在这座城市里  在某条街  某个角落  可我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他好像藏起来了  不愿意见到我
   
蹲到双腿麻木了  我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沿着马路走回去了  租房里靠着墙的行李箱还没有全部打开  我想我可能真的找不到他了
   
他结婚了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有了自己的生活  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不再向往一条狗三只猫的日子  我怎么让他回头
   
手机里传出他说话的声音  那是我们第一次去洛杉矶定居的时候  下飞机后  两个人带着墨镜  拉着几个大行李箱  根据纸上记下来的地址找住所
   
九街21号  我们穿梭在街道路  却一直找不到  千玺热的头发都湿了  汗水沿着鬓角处的头发淌下来  他抱怨地说这个地方把他都搞糊涂了  我跟在后面  一只手拿着手机录下了这搞笑的一段  日后经常拿这个嘲笑他  你别哪天连自己家都找不回来了
   
没想到  他真的找不回来了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早上  出去买牛奶  再也没回来  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  没带走任何东西  他们都说他走丢了
  
在洛杉矶的日子里  没有繁忙的行程  也没有无数的闪光灯  生活过得比以往都要快乐自由  他喜欢登山攀岩做一些极限运动  我喜欢宅在家里看电影帮他喂猫
   
我爬在床上睡着了  也没有洗澡  半夜四点多醒来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  那可怕的漆黑一点一点吞噬我  我突然没有了方向  一个激灵打开了床头的灯  懊恼地坐在床上  蹂躏着乱蓬蓬的头发  好想大哭一场
   
忍住打转的眼泪  我脱掉厚外套  进浴室洗了澡  我决定最后一次去等他  我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也断了自己的念头  今天晚上六点的飞机  再见不到千玺  我就一个人回洛杉矶  忘了他
   
今天来这么早  整个小区应该还都没有醒  模棱两可的亮  让人心里觉得凄凉
    
耳机里循环着千玺的歌单  这些歌我一点儿也听不腻  我总是能从这些歌声里  看到他在舞台上的身影  他站在升降台中央深情款款地唱歌  或者坐在那一束灯光下娓娓道来动人的情歌  抑或者在绚烂闪耀的霓虹灯中忘我舞蹈
    
今天阿凯依旧去了幼儿园  他的妈妈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她微笑着和阿凯挥手再见  转过身来用眼神在人群中将我定格  我带着墨镜假装没有看见她  慌张就要走人
    
王先生请留步
    
我就僵硬地站在原地  一时间走也不是  不走也不是  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我捏的嘣嘣响
    
我跟着他来到学校对面的咖啡店  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是千玺最喜欢的位置  视野极佳  又不会吸人睛目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没有言语交流  十分尴尬  完全没有那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咖啡一上来  我赶紧抿了一小口来化解尴尬的气氛
   
我把杯子放下  看她像是鼓足了勇气  才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磨损的照片里  三张笑脸定格  千玺笑的格外魅惑勾人  蓝蓝的天空下  幸福的一家三口
   
双手颤抖着厉害  照片滑落下来  刚好掉在咖啡杯口又翻在桌上  我急忙拿纸去擦
   
我连什么时候玻璃外面集满了人都不知道  他的妻子从我手中抽走照片  我用力捏住  却撕下来一个角  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失态  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妻子将桌上的墨镜往我手边推了推  我才想起来  赶忙戴上墨镜  又把外套上的帽子扣上
   
他的妻子全程没有多说什么  收起来照片  出去了  我在后面费了好大劲  才挤过人群  追着她往小区的方向跑
   
她不想我进家里来  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她说让我走吧  说千玺不希望见到我  她跟我说千玺已经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我了
   
他是真的忘了我  还是不愿意想起我
   
我在门外敲门  哭着对她说  我别无他求  我只想见他一面  六七年我不求他能回来  我只祈求见他一面  从此山高陌路两不相逢
   
她还是说千玺不想见我
    
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和气地对她说  我不会让千玺看见我的  我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够了  包括飞机票  我说我六点的飞机飞洛杉矶  从此再也不会打扰他
   
门后面没有了声音  安静了很久过后  有人在小声的抽噎
   
我走在下楼的台阶上  又戴上墨镜  扣上帽子  失魂落魄的样子
   
门突然开了  他的妻子站在门口  带着哭腔  就对着我的背影说话  王先生  千玺爱你  他说他爱你  他一直爱你  他生怕他忘记了  他告诉我  你一直活在他心里
   
......
   
千玺说他爱我  他说他爱的一直都是我  可我却被抛弃在了相隔千里的太平洋彼岸  我突然觉得可笑  自己就像个小丑  一直围着别人团团转  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我笑出声来  以前我的人生就是在镜头下出演别人的人生  现在我不愿意了
   
我没有回头  没有死皮赖脸的去问他的妻子他在哪儿  我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踏着台阶缓缓下去  出了小区  失魂地走在大街上
   
从租房拉着行李箱出来后  我把千玺留下的手机  相机  还有他最后一次戴的帽子  以及他手写的日记本  送去了邮局  收件人 —— 易凯信
     
邮局的人看着这个大大的牛皮纸档案袋  奇怪地说一个城市为什么不自己送过去呢  我没有回答  在寄件人处落款  王俊凯
  
出来的时候  风刚好吹落一片嫩叶  绿绿的  我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放在钱夹里  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飞机起飞  云层里  我取出钱夹里的嫩叶  看着生机勃勃的春天的信物  突然好想你
    
   
☞易烊千玺☆
   
早上起来的时候  头昏昏沉沉的  我推开窗户狠狠地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混杂着泥土的芳香  下雨了
  
来洛杉矶后迎接的第一个春天
   
我回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小凯  眉头没有一点忧伤  素颜的他脸色看起来总是很差
   
我去厨房里弄早饭  把昨晚剩的披萨在微波炉热了热  凑合着吃了两口  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没有牛奶了  小凯的早餐怎么能没有牛奶呢  于是我带上帽子  打着伞出去了
    
街上的人特别少  往来的车子也不多  经常去的那家鲜奶超市还没有开门  我只好撑起伞准备去稍微远一点的另一家超市
   
我走的有点急  我害怕小凯醒来我还回不去  虽然走之前我留了纸条在桌子上  但我还是想在他醒来之前回去
   
在超市买牛奶结账的时候  我遇见了Jason  他看到我表示很惊讶  问我怎么出来了  我自然地看着他  笑着举起手里的一盒牛奶  说家里没有牛奶了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  雨还在下  我撑开伞  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去  路边停着的黑色保姆车丝毫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我的心里全是小凯的身影
    
当我路过保姆车的时候  里面的人突然拉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一把将我拖了进去  包括我手里的伞和牛奶也被人接了过去  我甚至来不及挣扎  就被人捂住嘴巴  用手背一刀砍晕了过去  帽子就掉在保姆车的轮胎边  车子快速碾压过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是醒来的时候  就躺在废弃工厂冰凉的地上  周围全是油桶  我能听到有人在外面说着中国话  我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跑  可我双手背着被绳子系住  脚也被绳子拴着  我废了好大力气  才挪到墙边
    
铁门发出很大的声音  被外面的人一脚踢开  几个人朝着我走过来  他们彪悍凶狠  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居高临下地看着蜷在地上的我  说着没有用的客套话
    
易先生千万不要怪我们  兄弟们也是拿命换一口饭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  王老板拿钱让兄弟们今天送你走  咱们江湖就此别过了
   
我被他们装在麻袋里抬了出去  车子颠簸了很久  再次被抬出来的时候  我感觉到了风吹  还有大海的气息  波涛打在石头上发出的声响
    
两个人一人抓住麻袋的一头  晃了两下  我就被高高地抛起  然后极速下降  最后扑通一声淹进了海水里  像极了早些年香港电影里的场景  只不过人家是因为欠了巨额高利贷被扔下去喂鳄鱼  我是因为小凯的父亲
   
从海边悬崖上扔下去  在重力加速度下  那二三十多米只用短短两三秒  而我的脑海里全是小凯  他等不到我带着牛奶回去了怎么办
    
  
☞他的妻子☆
   
我在河边见到千玺的那天  是我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候  我的孩子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他的父亲却飞机事故离开了
   
河边的那颗大树边  他的嘴巴被厚厚的胶带封住  双手双脚被绳子勒全是淤青  渗出的血迹早已凝固  他几乎整个身子都蜷缩在那个麻袋里  只露出湿漉漉的头发和肩膀
    
我翻过他来的那瞬间  吓得我手都在颤抖
   
红透整片天的巨星易烊千玺  此刻却落的这般下场  奄奄一息躺在河边  整个脸被水泡的发白  我差点认不出来
   
我跑回家翻出从美国传来的新闻  上面清楚写着黑色的大字  著名歌手舞者易烊千玺失忆走丢
   
在医院里过了好几天才醒来的时候  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无措地看着他  他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他的病床上写的是我丈夫的名字  因为我实在拿不出什么身份证明帮他住院治疗
   
我把家收拾了一下  给他在隔壁腾出来一间卧室  让他住  因为他哪儿也去不了  他依旧像在医院一样  每晚都会做噩梦  第二天什么也不记得
    
从今天起  你叫河树阳
   
为什么  我不喜欢
   
不为什么  因为你不记得了  没关系  我喜欢
  
你凭什么决定.....
   
他沉默寡言  即使他不记得自己是谁  但依旧有强大的气场  因为那个未知的可怕事故  他病了  很严重  经常头疼  我知道这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我也试着小心翼翼地去找他的父母  可是他们一家子几年前早就移居海外了
     
有一天醒来  他突然就忘了我是谁了
     
他问我我是谁  问我他是谁
   
我小心的告诉他  我说你叫河树阳  阳光的阳  他点点头  苍白的脸色  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
   
几天后  孩子出世  是他陪我去的医院  孩子被抱出来的时候  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他  都说孩子第一次睁开眼睛见到的人是谁就像谁多一点  这个连我这个做妈妈的都嫉妒  可谁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  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活下来的勇气
   
我让他给孩子取名  他一开始不愿意  说这么大的事让爷爷奶奶来比较合适  我说你河树阳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
   
病房里  他抱着孩子看着窗户外面那条缓缓流淌的河说  凯旋归来的凯  相信的信  就叫凯信
   
他的记忆时好时坏  有时候他都记不起来昨天的事  有的时候他又记得当时给阿凯取名的那个场景  他说凯旋归来的凯  相信的信  多么有寓意的名字
   
我问他为什么要选凯旋归来呢  他说他也不知道  他说他看着那条河的时候  心里想的就是凯旋归来  还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虽然经常医院和家来回跑  但他的身体依旧越来越差  我能感觉到他对生命的渴望  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完整
   
有一天吃过晚饭  他突然对我说不想在医院躺着了  他说他想去看看自己被捡到的地方  那条河边的树下  他坐着  惆怅地看着远方河流的尽头  我知道  他在找自己生命的源头
    
回到家后  我看到他在阿凯房间里  看着已经熟睡的阿凯  低沉地说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但我没有多问  我回到自己卧室  又翻出了那张报纸
    
第二天下班回来的时候  他抱着阿凯在家里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热播的剧  就是他自己主演的  我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只是看的津津乐道  阿凯在他怀里早已入睡
    
我好久没有这样悠闲地看自己拍的电视剧了
   
他看着换好拖鞋的我  说的云淡风轻
   
在客厅里  电视剧一直在播放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  电视幽暗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  他的眼睛里有数不尽的凄凉
   
他说他突然想起来好多事  包括自己的爱人  那个可怜的被留在洛杉矶的小凯
    
他说他想回去  可是又担心自己的身体给小凯带来巨大的打击  他说他不愿小凯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失去  他也不愿意历经沧桑见到小凯后又匆匆路过
   
他说凯旋归来留给下一世吧
   
末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  眼眶里的泪花在灯光下耀眼的让人怜惜  他说
   
我不知道哪一天醒来就又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的  这些你帮我记得好吗
   
你要记得我爱小凯  我爱他  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我也不愿意丢下他离开
   
你帮我记得  我是失忆了  我可能会不记得以前的所有  我也是走丢了  走丢在小凯的人生里  但我一直活在他的世界里从未消亡
   
你一定要记得  我是失忆走丢了  我没有离开  我一直在这个世界上  可能一片落叶  都是我思念的化身
    
也许是回光返照  千玺几天后便住进了重症病房
  
我看着他艰难呼吸的样子  心里针扎的疼  在生命中最后的时间  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陪伴着他的只是一个给了他名字并收留他的人  还有一直哇哇大哭的阿凯
   
倘若他活着  定是一辈子风生水起光鲜亮丽  但此刻他流落异乡  死后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冢墓  葬在河边的那颗树下  石碑上清晰地写着他的名字  故人  河树阳
    
☞作者有话说:
   
只是希望我们都懂  即使只剩下一个人  也要一直走下去  不管如何收尾  都不要辜负了对方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  适逢其会  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  花开两朵  天各一方
   
一个人  也要活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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